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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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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出人意料,十街發生的事情在兩天內就被壓了下去,比起之前各種因為新變異的PCI-H病毒和靈體寄生事件引起的熱度,十街事件似乎只算得上它們的九牛一毛。

唐禹對此還是多加思索了一番,這次的事情牽扯上了激進派,但是超級政府此次對激進派的態度卻沒有像以往那般明確,這不得不讓人產生疑惑。

他的實驗倒是還在照常進行,很幸運地沒有受到任何幹擾。

不知不覺到了中午休息吃飯的時間,唐禹打算聯絡一下賀雷,但見一旁的迪爾情緒不高並且隱隱有焦躁之態,便忍不住多問了他一句發生了什麽事情。

迪爾頓時艹了一聲,直接把在看的全息投屏移到唐禹面前,而上面正是他跟邵雅的聊天界面。

他憤憤道:“邵雅被學校留校察看了,她說她這還算是輕的懲罰,那些帶頭的同學甚至有被開除的,連托關系都不好使,慶幸的是學校並沒有剝奪大家找工作的權利。”

說到這裏他甚至自嘲一笑,“是不是該慶幸他們沒有把這些學生趕盡殺絕,如果年紀輕輕就不得不進入流浪漢管理所,是個人都會奔潰掉的。”

唐禹聽著迪爾這番大膽發言認真地看完了邵雅發的信息,卻是短暫地沈默起來。

過了片刻,他才道:“是政府下的命令?”

迪爾搖了搖頭,道:“我剛剛問了達薩,他說超級政府只是發函警告了涉事的幾個學校,同時讓教育部組織一場各高校都參與的學生思政培養方針的會議,這件事甚至都不讓他們報導。”

聞言唐禹再次沈默起來,迪爾卻是深深地註視著他,又說道:“唐教授,這件事源頭在你,你打算怎麽處理?”

唐禹思索了片刻,才回道:“我打算提前對孟昶進行二次實驗,把抵抗劑上交給超級政府之後,矛盾應該會少很多。”

這話倒是叫迪爾有些自暴自棄地輕哼了一聲,道:“不可能那麽順利的,如果真的一帆風順,你也不會背負著靈體寄生者的罪名在別人的私人實驗室裏做實驗。”

這話讓唐禹沈默起來,也沒有就迪爾的這番話發表任何評論。

這時門鈴剛好響了起來,打破了實驗室裏稍顯沈重的氛圍,兩人雙雙看向門口,尋思是誰在這個時間點過來了。

唐禹也不急,把手上僅剩的一口三明治吃完後才走過去開門了。

彈開門禁一看,唐禹倒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賀雷,心中頓時一喜,臉上淡漠的神情也柔和了許多。

他趕緊把門打開讓賀雷進來,同時也隨口問他:“你事情都忙完了?我看你早上也出去的很早。”

這幾天賀雷忙的都早出晚歸,很多信息他們都沒來得及互相交流過,甚至作息對不上連聊會兒天的時間都沒有。

賀雷把門關上,目光緊隨在唐禹身上微微頷首,說道:“早上剛送了研究院的考察隊離開乾天城前往第38編號區,光戰鬥星艦就出動了三艘,下午估計會報導出來,政府軍部和研究院也不打算隱瞞考察這件事。”

聽到出動了戰鬥星艦,唐禹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這種只有在對抗食腐甲蟲的戰場上才出現的軍.備.武.器出現在一次考察裏,可想而知事情的嚴峻。

他問道:“是不是衛星又監測到第38編號區有什麽異動?”

賀雷沈吟了片刻,才道:“沒有,但這恰恰是讓人警醒的點,軍部也是因此臨時增加了隨行武裝。”

唐禹眉心微微皺緊起來,心情也有些沈重,從現在的情況看,第38編號區已經完全成為一個充滿神秘和未知的地方,只是希望不會成為人類一個新危難的開端。

他對那個山谷發現的粒子流已經研究出了一點東西,只覺得人類從未懂過地球。

賀雷看著唐禹略顯凝重的表情,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唐禹只是看向他的眼睛,說道:“回家跟你說。”

賀雷輕輕嗯了一聲,也知道這裏不是深入談話的地方,便轉移了話題,把站在不遠處的迪爾喊了過來,

“你一會兒離開這裏,去找勒蒙斯一起執行新的任務,他會告訴你怎麽做,我來保護唐禹。”

聽到吩咐,迪爾立馬心領神會了賀雷的意思,這可能是一項秘密任務,沒有多問,他立刻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實驗室。

迪爾剛走不久,唐禹便又進了實驗室繼續去做實驗,有些事情並不方便在這裏跟賀雷交談,讓他迫切想結束工作回家去。

賀雷也只是靜靜陪在唐禹身邊,也不多說話幹擾唐禹工作,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忙得都沒法好好顧得上照看唐禹,好在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威脅到對方的性命,讓他勉強得以松上一口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迪爾這邊,剛來到樓下便見勒蒙斯站在不遠處,他見此微微挑眉,趕緊走上前去跟人打了聲招呼。

他一把摟住勒蒙斯,笑著問他:“雷哥吩咐了什麽任務?”

勒蒙斯憨厚地笑笑,回他:“雷哥說最近不好的事情發生的太多,讓咱們去缽多哈教會總部給大家求幾道神符。”

聽到這話迪爾立馬翻了一個白眼,“真.操.蛋,雷哥什麽時候這麽迷信了?不過嘛……”他嘖嘖兩聲,“事出反常必有妖,說說看。”

勒蒙斯也微微皺起了眉,點點頭說道:“剛剛跟雷哥一起過來的時候,他跟我說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也知道超級政府肯定會就食腐甲蟲的事情召開會議,但是弗朗斯先生要求缽多哈教會也要參加,之前弗朗斯先生就要求參加上將評估選拔,雷哥說這次已經有不少不信缽多哈教會的政府要員對此頗有微詞,然後就打算讓我們去缽多哈教會總部查探一下情況。”

這話直接叫迪爾輕蔑地笑出聲來,說道:“缽多哈教會還真是幹預政治幹預上癮了。”

勒蒙斯立刻拉著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他跟迪爾辯駁道:“不是缽多哈教會,我不覺得缽多哈教會有這樣的野心,那是首腦操控下的政治結果。”

迪爾對這說法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我只看到做出這些不合規矩事情的都是缽多哈教會,你作為信徒自然對它了如指掌,但我們不是。”

勒蒙斯無奈地皺起眉來,一時間找不到辯駁的話。

迪爾倒是又問他:“你知不知道教會為什麽都不受政府管轄,我不只是說缽多哈教會,歷史書上都沒記載。”

勒蒙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題,他作為信徒幾乎已經習慣了教會不受政府直轄管控的狀態,也從來沒有去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也許是神不應該受到管束。”

迪爾對他這個解釋嗤之以鼻,“神真的存在嗎?不過都是政治手段,這比靈體還虛無縹緲,當然,不可否認各個大大小小的教會此刻拯救了大部分的人類,我幾個年邁的親戚都信仰著不同的教,我是真搞不懂為什麽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成為某一方神的信徒。”

勒蒙斯再次搖了搖頭,無奈地笑道:“每個人都有他的選擇,也許等我老了就能搞懂了。”

對於勒蒙斯這樣的回答,迪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調侃道:“你對缽多哈教會還真是信仰得虔誠無比。”

勒蒙斯只是笑著雙手合十,輕輕地念了一句缽多哈。

兩人就這麽有說有笑地上了暫停在外面的光能懸浮車往缽多哈教會而去,看起來還真的像是去缽多哈教會總部上香求符的,而不是去執行一個嚴肅的任務。

勒蒙斯已經提前跟母親說好了這件事情,讓她幫忙叫缽多哈教會總部的僧人給他們開光幾道神符,他跟迪爾過去取。

光能懸浮車快到的時候,勒蒙斯又跟母親確認了一遍情況,阿那那邊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勒蒙斯跟迪爾過去。

迪爾作為無信仰者,同唐禹一樣也是第一次來缽多哈教會的總部,在來的路上,他還抓緊時間用那幾分鐘了解了一些缽多哈教會最基礎的信息。

到了缽多哈教會總部,迪爾和勒蒙斯並不急著去跟阿那碰面,反而是慢悠悠地在缽多哈教會的地盤上“閑逛”起來,光明正大地執行他們的任務。

才十幾分鐘的時間,迪爾就憑借著精湛的口才和還算過得去的容貌,從幾個今天來上香的叔叔阿姨哪裏了解到了一些缽多哈教會最新的八卦。

甚至還帶著引導性質地問了她們關於是否願意缽多哈教會參與到科技之城的政治建設中去的問題。

出乎迪爾和勒蒙斯兩人的意料,這些缽多哈教會的信徒都有自己一套清晰的邏輯以及訴求。

他們不僅希望缽多哈教會能夠參與進科技之城的政治中去,還希望超級政府能聽從缽多哈教會的建議,一切以建設人民的福祉為先決條件,而不是把人民視作科技之城的寄生蟲,罔顧人民的生死。

不用這些人明說,迪爾和勒蒙斯也知道他們意有所指的是哪些事情,只是他們沒想到,缽多哈教會對信徒政治意識的植入會這麽成功。

迪爾和勒蒙斯對此面面相覷了一眼,卻也無法立刻對這些事情做出恰當的評價。

又漫游了幾分鐘,阿那那邊發信息過來催促勒蒙斯和迪爾趕緊過去大乾殿那裏。

如此兩人也暫時不再探查信息,直奔大乾殿而去。

沒想到在路過一個涼亭游廊的時候,卻是見缽多哈教會的主教和護法丹.潘迪特在不遠處的鵝卵石小道上一前一後地走著。

主教一臉佛相的面容滿是嚴肅,似乎在說教著,而丹的頭恭敬地低垂著,雙手合十認真地聆聽著教誨。

迪爾和勒蒙斯都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看向那裏,迪爾不放過任何搜集信息的機會,手疾眼快地打開了全息投屏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勒蒙斯在一旁小聲地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主教這麽嚴厲,小時候我母親經常帶我來這裏,主教是一個非常慈祥和藹的老爺爺。”

聞言迪爾陷入思索中去,他是第一次見到主教的真人,他對對方最深的感觸莫過於對方九十多歲的高齡,但對方此刻依舊精神矍鑠腰背挺直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來年近期頤。

“可能是主教身後的人犯了什麽錯吧,我在邵煦葬禮的直播上見過這人,是缽多哈教會的護法丹.潘迪特?”

勒蒙斯微微頷首,說道:“丹護法也是個受人尊敬的僧侶。”

不過兩人只是稍稍駐足片刻便繼續往大乾殿走去,他們有任務在身,並且也怕暴露了來做任務的意圖,不適合直接過去跟主教他們問好。

而主教這邊,一老一少之間的氛圍卻是僵持了下去。

主教的心情格外地沈重。

這一段時間來,弗朗斯打著缽多哈教會旗號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裏,但他卻也無法阻止弗朗斯那擴張的欲望,德爾諾家族已經滲透進了缽多哈教會的角角落落,憑借他的能力,也無法制止這種趨勢。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更不希望他的弟子在弗朗斯的“熏陶”下做出違背教會意旨的事情來。

沈默了片刻,主教不似剛才訓人那般嚴肅,反倒是充滿無奈起來,他捋了一把銀白的胡須才緩緩道:“丹,你是個有天賦的孩子,我很希望能把衣缽傳承給你,也因此你需要靜心修行,而不是跟隨弗朗斯在權力欲望中沈沈浮浮。弗朗斯為了缽多哈教會確實殫精竭力,但他走的那條路不是你該走的屬於自己的路,你甚至會成為弗朗斯的一顆子棋子,一把刀。”

聽到這一番冗長的教誨,一旁的丹面上依舊恭敬地微笑著,並道:“弟子定謹遵師父訓誡。”

然而丹的心中並不自在,他已經盡心侍奉缽多哈神三十餘年,然而現在還只是一個護法,人生短短的時間裏能有幾個三十年,他到現在依舊沒有得到他想要的。

他就是想坐上主教的位置。

主教說會傳承衣缽給他,但是主教如此長壽,這一天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實現?

而跟隨著弗朗斯,他至少一步步攥緊了缽多哈教會的權力,他只用等一個機會,就能迎來他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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